中国研究的未来

China studies centre

去年,我评论了一份有关澳大利亚中国研究状况的报告。事实上,国外亦有其它分析,而本文则介绍近年来发布的三篇文章或报告。

(报告)大学与中国的合作:麻省理工学院的报告

在这个全球紧张局势升级的时代,麻省理工学院发表了一份报告,以应对学院与中国关系的不断演变的关系。报告指出,目前不可预测的前景源于中国日益严格的政治氛围、不断升级的地缘政治竞争以及国内对美国大学研究可能被中国利用的担忧。虽然报告的焦点集中在中国,但研究结果也涵盖了麻省理工学院与其他国家的互动。

报告指出,与国际伙伴,包括中国在内,进行研究和教育合作对美国研究机构至关重要。然而,随着中美竞争的加剧,大学必须准备好好面对紧张的局势,尤其是在与国家安全和人权问题相关的科学领域。

这些科研机构,如麻省理工学院,所面临的挑战在于,在不损害开放的科学研究和知识交流的前提下,该如何平衡这些政治上的压力。该报告提出了一些方法,包括涉及有针对性的风险评估和管理,以维护美国的利益。

首先,报告强调谨慎合作的必要性, 强调良好的意图不能确保积极的结果。然而,尽管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仍然存在,报告还是主张继续与中国保持学术关系,其主要原因是对美国的科学、技术和创新有潜在的好处。

其次,报告指出对科学研究持开放态度的重要性。报告希望扭转目前国内对中美学术合作支持减少的局面,并敦促美国大学发展新的风险管理能力。虽然联邦政策被认为是首要条件,但报告强调大学层面的行动同样关键,以保障教育、研究和创新。

不可否认,该报告的主要对象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但它提出的观点,如强调了机构和政府在应对与中国的教育和研究领域时该采取的行动,值得一读。

(报告)北美的中国研究:Luce/ACLS咨询小组2021年调查研究报告

这是由美国学术协会于2021年发布的一份报告,对中国研究领域不同职业阶段的学者进行的全面调查,尤其是博士生和刚进职场的研究人员。

协会发送了一共1300份调查问卷后,并收到了约400份回复,为北美地区在该领域的发展提供了一些珍贵的看法。报告发现,美国对中国研究存在强烈的兴趣,特别是在过去五年中国相关的课程供应上的增加。然而,受访者提出,语言和文化复杂性,以及政治和地缘政治压力,对刚进职场的研究人员有着重大的障碍。

报告分为五个部分:中国研究高等教育的最新变化、培养中国研究博士生、预测未来的需求和挑战、应对中国研究的多样性,以及未来的研究。令人惊讶的是,研究揭示学者在获得签证、审查问题和被迫进行自我审查方面普遍上均遇过挫折,然而是对中国学者的需求不仅只在学术界,还包括新闻界、非政府组织、政策研究所和政府机构。

另一个有趣的发现是,中国籍学者在攻读博士学位并进入学术界的比例正在上升。这暗示了中国研究学者的人口构成未来或会变化。报告亦为教育工作者、政策制定者和有志从事中国研究的学者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与麻省理工学院的报告相比,这份由ACLS发布的报告对我们理解美国的中国研究具有更广泛的影响。对于那些希望在这一领域发展的人来说,这是一份值得阅读的报告。

(文章)美国当代中国研究的演变:回到最初的起点?

David Shambaugh去年发布了有关中国研究的现状。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在中国研究里有许多对于相关研究领域现状的文章,但却没有一个对整个中国研究进行全面分析的研究。当然,这也相对合理,毕竟中国研究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领域。

Shambaugh指出,在过去七十年中,中国研究领域经历了六代不同的演变。这些演变不仅受到中国内部变革的影响,还受到美国学术界的转变、国内政治以及中美关系的影响。

首批学者出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早期,致力于理解初期的共产主义政权及其政策。由于信息获取有限和与中国的直接接触有限,他们的研究受到了制约。接下来的第二代的学者出现60年代和70年代冷战紧张局势的背景下,他们将中国视为强大的对手,致力于对抗和破坏共产主义政权,并以理解敌人为研究目的。

第三代学者出于70年代末,同时为邓小平改革开放政策的开始。中国研究学者转向理解中国的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和外交政策,而这一时期的学者开始采用更为细致和多学科的方法来研究中国。

随后的第四代跨越了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使中国研究的范围扩大。学者们接受了比较和跨学科的观点,将中国视为更广泛理论和概念的案例研究。而第五代,从21世纪初到2012年左右,则标志着中国研究的领域进一步扩大。学者们加深了与中国资源的互动,并在中国境内进行了实地调查,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中国的全球崛起以及更多可用的资源可供研究。

来到当前的第六代,大约在2012年左右开始,亦正正式习近平开始执政的时代。正如Shambaugh提出,目前美国学者在中国的研究机会正在减少,反映出习近平的个人政治、中国共产党的强硬立场以及对国外中国研究广泛的镇压,使研究中国变得更加困难,尤其是在获取研究材料以及在中国进行实地研究,情况就像回到初期的中国研究那样。

总的来说,这篇文章为中国研究提供了一个丰富的概览,并引发对该领域的未来更多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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